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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本体、观者参与和存在扩充——伽达默尔现代解释学的艺术真理观(作者:刘悦笛)

        作者:核实中..2009-09-09 13:47:03 来源:网络

        【内容提要】 伽达默尔的艺术真理观,在海德格尔的“此在”真理论上,作出了现代解释学的补充和创建。他通过对“共时性”的体验美学的批判,而导向“同时性”的审美理解活动,从而拓展真理到艺术领域。进而,提出游戏本体及“意义的连续性”、观者参与及“对意义的期待”、绘画表现及“对存在的扩充”的命题,在本体、接受和存在三个维度,积极建构了解释学的艺术真理观。然而,他的解释学美学仍未能根本解决两大悖论,即艺术自律和他律的悖论、非确定论和本质论的悖论。

        【关键词】 艺术真理 共时性 同时性 游戏本体 观者参与 存在扩充



        伽达默尔的现代解释学有两条线索——“截然不同于旧解释学和传统美学”——就是“真理”和“时间”。[i][1] 在海德格尔“此在”真理论上,伽达默尔给予了艺术真理观以现代解释学的补充和创建。

        (一)艺术真理观的历史溯源:从柏拉图到海德格尔。

        当古希腊哲学从原始宗教的遮蔽中日渐彰显之时,包孕在历史整体内的艺术仍承袭着真与美、艺与技的浑然同一。自柏拉图伊始,真理被超拔为超感性的理式,艺术因与原型的隔离而遭致贬抑。这艺与真的隔阂,随着鲍姆加通逻辑与审美之真的分殊,在康德批判哲学的界定中得以最终确立。界定即否定,康德断然阻绝了审美活动与逻辑思维、实践欲念的本然联系,美的艺术由此被彻底拒斥于真理界域之外。与这种隔阂论平行,亚里斯多德奠基的艺与真统一论,中经法国古典主义和德国浪漫主义的发展,在谢林的艺真绝对同一观那里达及顶峰,并在黑格尔那里获得保守的发展。

        海德格尔既立足于古希腊艺与真浑整状态观,又站在“艺术—真理”隔阂论和统一论的历史交汇点上。他首倡“此在”真理并将之自行置入艺术,实现了艺术真理观的根本转向。黑格尔的艺术终结处,正是海德格尔艺术沉思的起点。艺与真的亲合性虽为后者所继承,但认识与对象相符合的真理论却被他所抛弃。同时,海德格尔建构的基本存在论的本体论,力图将康德由传统存在论的“知识论转向”重新颠倒过来,使源自康德的主观美学彻底丧失了存在的根基。进而,他又发现尼采的独特意义——权利意志是“柏拉图主义的反转” 2——它将可感知的、生命的和变异的世界上升到存在者之列,而把那些超感性的真理观翻踏于地,从而昭示出一种全新真理观的萌芽。因而,海德格尔追溯古希腊词Aletheia“显—隐”同体发生之“去蔽”原意,并发见艺术的“世界—大地”或“澄明—遮蔽”的原始争执与真理具有同构性。而最终认定,艺术就是“存在者在其存在中的开启,亦即真理之发生(Geschehnis)”。3 海德格尔这种存在真理论、反传统真理局限、艺术与真理同构论深刻影响了伽达默尔的艺术真理观。

        伽达默尔首先洞见出康德时代以降艺术与真理割裂的原由,他称之为“美的外观”与“实践真理”的对峙。这种对真理本然参与艺术活动的忽视,是由于“自然科学认识模式的主宰”导致的对其它“认识可能性的非议”。4因而,就只能在的认知概念和科学真实下,去测定认识的真理性,从而挟迫着审美特性仅局限在审美外观之内。具体到美学自身,席勒的美学转折将趣味先验论化为绝对命令,康德则赋予了这种趣味判断以普遍有效性的要求。这种思想转向的合法化,把道德自律的“方法前提”最终内化为趣味“内容前提”,5自律化的艺术因此与真理绝缘。而在伽达默尔看来,艺术本身就存在着真理性的要求,它既不同于科学的甚至是感性的认识,也不同于道德上的理性认识,乃至有异于一切概念认识,艺术也是“一种传导真理的认识”。6伽达默尔就是要在更广阔的“精神科学”领域来透视艺术,使艺术突破仅囿于审美经验的藩篱,使真理打破仅限在科学理性的巢臼,从而让双方得以开放性地相互延展。

        (二)真理向艺术领域的拓展:从体验“共时性”到理解“同时性”。

        对康德所导致的主体性美学批判,是伽达默尔解释学的出发点。康德将“天才”概念与趣味立于同一基础,其后继者则把它发展为更广泛的生命“体验”概念。而这类体验论美学,就是建基在康德的美同真、善隔绝基础上,这正是所谓“审美区分”的结果。

        “审美区别”就是“对审美意向事物和一切非审美特性的分辨。”7 它要求审美经验仅仅专注于真正的作品本身(即抽象出的“审美质量”本身),同时撇开作品赖以生存的“理解条件”,抽离掉作品本然内含着的目的、功能、内容意义等非审美要素。康德化的体验美学就要求着这种区分的实现,反之,审美区分恰恰定义了“共时性”(Simultaneitat)的审美意识自身。在审美意识中,“共时性”将一切使作品有效的历史性维度都过滤掉,从而把遗留因素提升到“同时存在”(Zugleichsein)的层面。8这也就是将抽象出的审美质量压扁为平面化的并存,摒弃使作品获得意义的一切宗教或世俗的功能,并相应地略去审美体验中对象的差异。这样,艺术作品就被孤立出原本的生命关联和文化语境,审美意识也滤析掉了历史性条件,而保留且并置着空间化的审美质量。

        伽达默尔的艺术真理观,正是通过批判这种“共时性”体验美学而导出的,其批判主要集中在以下方面:首先,他拓展出审美意识的抽象仅囿于创作的局限,指出审美观照也是一种“抽象”。而且,这种抽象具有理解的前结构,观照正是由其“预先假定”所引导的“表达性阅读”,它“始终是一种视为……的解释”。9进而,伽达默尔认定审美观照中“意义性对阅读外观”占居“主导性”地位。10这种对艺术的“意义性表现”的触及,表明审美观照有着意义解释的根本内涵,而并非象体验“共时性”那样对意义无情析离。最终,观照要归结在艺术“理解”活动,而该理解内在具有不确定性,“对意义性事物的关联……的不确定性就成了理解。”11伽达默尔发见,由于时空变迁,理解不可避免地具有游移性和随机性,传统解释学对作者原意的固守因而被消解,历史性也必然要求废除体验所导致的“绝对准确性”。

        由此导出,艺术真理的本质规定,一方面既不在于把作品抽拔出现实根基的审美孤立主义——文本要与各种文化语境内的众多理解相遇合、与各式历史情境里的多元接受相融合,方能得以实现。另一方面,艺术真理又不在于审美经验抽象的主观心理主义——因为对艺术的理解不是“共时性”审美意识的并置,而立足于现在、并与过去和未来作着“同时性”的积极对话。实际上,艺术真理就在于这主客相互消融着的理解活动中,“艺术的万神庙并不是一个向纯粹审美意识呈现出来的永恒的现在……而是某个历史地累积和会聚着的精神活动”,12这正是理解“同时性”的本质规定或“节日”的时间结构。

        所谓“同时性”(Gleichzeitigkeit)就是“某个向我们表现出来的在起源上又是如此遥远的独特事物,在其表现中赢得了完满的现在性。”13显然,同时性与“共时性”的时间平面化相反,它是在“完满的现在性”中吸纳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历时三维。一方面,作为艺术本体时间的节日,要在不断的“演变和复现”中获得其存在,这是因为现在总是由过去而来才流向未来。另一方面,节日又要在“不断自我更新”中创造其形式,这是由于过去又是现在内的过去,并指向着崭新的未来。所以,在“现在、回忆和展望的时间经验中”,人们不仅认识到节日的时间经验其实就是“庆祝的进行”,14而且在节日贯通当时全部时间的里,“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始终作着“一场活跃的对话”。15而艺术真理就获得于这完满的同时在艺术上的特殊“逗留”,历时的时间三维并非相互脱节,而是共铸出一种“属己的时间”,使每个艺术瞬间都获得存在意义的充实和实现。所以,在艺术本体里,“现在所存在的”也就是“艺术游戏中表现出的……以及永久地属真实的”,16理解“同时性”在根本上是与持久真实或存在真理连通着。最终,通过同时性的理解活动,艺术所建立的原初世界与变化着的理解世界得以相互交融,正是解释学的宇宙消融着它们的罅隙。

        (三)伽达默尔对艺术真理观的发展

        伽达默尔以历史开放性的途径、从历史接受的变动角度,推导出同时性的艺术理解活动,倡导审美融入文化的“审美无区别”,从而将真理拓展到艺术领域。进而,又在本体、接受和存在三个维度,对艺术真理观作出了现代解释学的发展。

        (1)本体之真:游戏本体及“意义的连续性”。透过解释学的视角,伽达默尔将艺术真理导向“文本—自身”的双向理解活动:主体在理解文本的同时,还可以“理解自身”,而且是“在他者中理解自身”。17而这“他者”,就是伽达默尔的“游戏”,也就是海德格尔的“艺术”。海德格尔首先发见“艺术作品—艺术家”相互规定的循环链条,但他只视它们为导向本源性“艺术”的通道。而伽达默尔直接由“游戏”入手这循环锁链:一方面,艺术家成其自身是因为他投入到游戏当中;另一方面,艺术作品也就是游戏向创造物的转化形式。这“游戏”既独立于主体的意识,又外在于客观的物性;它既不在于“主体性的自为存在”,又不允许主体“象对待对象那样去对待游戏”。18而是,游戏主动地去触动主体并使他卷入其中,主体因“被玩”而忘却自己;同时,主体向游戏的归复让游戏被动接受他,从而使游戏不断更新而表现自身。如此而来,主客双方都消融在游戏本身的一体化之中,都内化成游戏本体的积极驱动力,使游戏“成其自身”又“更新自身”,从而达到本体真实的境界。

        其实,游戏本身又是“一种意义整体”19或“意义的连续性,这就是观者生活于其中的固有世界的真理。”20这是因为,众多艺术理解最终要瓦解在意义的连续性内,亦即要在“此在的连续性中废除”“体验的非连续性和确定性。”21艺术真理就存在这意义整体或连续体中,它超越出个体(创作者或接受者)的体验,而表征为一般体验本质方式的经验整体。它拒绝体验所导致的非连续性,拒绝化为个别体验而对普遍意义加以疏离。伽达默尔将这种意义整合称为通过“特殊性”而发生的“废除—生成的活动”,22亦即废除断裂化体验和生成意义整体的活动。艺术就是这样的“真理”的动态发生,它是通过特殊性而揭示出“特殊的东西和真理的显现”。 23因而,艺术真理就落归在存在栖居的完整和丰溢的世界,它本然具有着回归感性特殊的本源性质,而并不在于那些所谓超感性的普遍性。

        (2)接受之真:观者参与及“对意义的期待”。游戏不仅是存在真理的“自我表现”,而且在接受维度上还是“对……的表现”。24这是因为,“对于观者来说,并在观者中,游戏才进行着”,艺术真理也由游戏者过渡到了“观者所表现的意义整体之上”。25而且,“艺术作品—艺术—艺术家”的三方结构(海德格尔)也被缩简在“游戏—观者”的两极关联里。伽达默尔认为,游戏必将在主体的理解活动中实现其意义,观照为游戏带来了“整体性”。面对要求并期待“兑现”的艺术作品,能动的观者用生活积累和真实感受灌注于其中,积极主动地提供着自己的回答。这样,在观照中“游戏才赢得了其完整的意义”,26恢复了由游戏者和观者共构的游戏整体。同时,又“把观者存在的整体交还给了观者”,27使观者藉意义连续性的体悟,把自身融汇进意义的整体内。可见,游戏通过表现与观者“对话”,使得观者“忘却自我”而投注入游戏内。如此而来,观者的敞开必然使游戏的封闭性消失,本体真理最终要在接受真实里获得实现。

        而且,在对游戏意义的整合中,观者具有着“对意义的期待”。28具有先在理解结构的观者,必然对艺术做出不同的预期和希望,而这期待的差异也就决定了接受的变动性和多元性。相应的,艺术真理也就始终立于“一种可能性的未来视野中”,“立于期望背后”而允许“期望过量的未来的非确定性。”29然而,期待的未来性之根源,并不在于接受者的主观变化,而在于“作品自身的存在可能性”。30所以,“观照的进行……要理解为虚构进入到了此在本身中,”31 使得游戏作为意义整体能反复被表现,并能反复在其意义中被理解。由此出发,伽达默尔才推导出一系列等式:“由游戏者所表现的东西”(创造者的“虚构”)=“由观者所见出的东西”(接受者的“虚构”)=游戏“塑造活动和行为本身”。32由于这三者归根在“此在本身”是相同的,因而艺术表现、审美接受和艺术活动都是向真实存在的复归,它们的同一性也是“审美无区别”的另层涵义。

        同时,观者真理的获得,必然要在历史变迁里被赋予时间性维度。观者积极参与其认同体而全面地介入审美特性,但并不是稳定重复的静态接受。观者会随时随地而变化,相应的审美特性自然会随着观者而变。因而,观者不仅是不同的使游戏得以整合,而且也“看到”了不同的内容意义。而艺术真理,无疑就是在时间和情形变迁中、在观者接受的历史差异内,如此不同地表现出的艺术作品的“同一性”。

        (3)存在之真:绘画表现及“对存在的扩充”。毋庸置疑,伽达默尔的任何艺术真实最终都归结于此在真理,它凸现在艺术“自我表现”而带来的存在活性里,绘画则是该表现的具体形式。伽达默尔一反“原型是摹本的本源”之传统绘画观,而倒置性地认为是原型通过摹本达到了表现,这种表现要比摹本多的许多。33因为,原型只有通过绘画才能具有“一种自主的真实”,34使“所表现的”事物回归到无限的生命世界和特殊的存在领域,并随着“所是的”而完全存在。艺术作为“一种存在过程”,正是要解除日常经验的观照局限,导引人们回复到“存在之为存在”的无限丰满和变动不居的经验世界,让“存在走向了富有意义的可见的显现。”35由此,所表现事物的经验也就“给存在带来了一种形象性的扩充”。36相应地,对艺术作品的“再认识的快感”,也并非所熟悉的东西的再现,而是“见出了比只是熟悉的东西更多的东西。”37这样,接受者才能在“本质上”把握所熟悉的东西,也就是在存在层面上把握意义整体。同时,受理解环境和语境变化的制约,对艺术的理解必然具有偶然性和变异性。正因为艺术意义的经验是流动发展的,所以绘画原型才会不断随之而“扩充”其自身的存在。

        最终,伽达默尔认定只有“语言”才是存在的模式,能被理解的存在就是语言,真理的意义就包孕在语言中。这不仅因为理解对象和活动本身都具有语言性,而且正是语言构成了“对话”,使人类在经验世界的语言性中实现自身。进一步,“诗意的言说”也就成了伽达默尔艺术真理观的更切近的根源。“诗的语言是通过整体上解除习惯的词语及其用法来发现的。……诗不是理念,而是一种能再次激起无限生命的精神……而是为我们打开一个神和人类的世界。”38只有诗意的言说,才能“指称和保证”“诉说的‘真理’”,39才能废除现实经验的禁锢和打破日常用语的局限,从而生成着存在之真理,整合着意义之连续。

        (四)简要评析。

        伽达默尔的艺术真理观,对西方美学史作出了建设性发展。首先,他悖反了自康德以降、渐居主导的主观美学传统,洞见出该传统所造成的艺术与真理绝缘的阙失,在海德格尔之后继续将存在真理拓展入艺术界域。伽达默尔不仅把真理范围扩大到整个精神科学范围,而且又提出“游戏”、“意义的连续性”、“对存在的扩充”等重要思想,具体实现了艺术与真理的深层遇合。其次,伽达默尔的独特贡献更在于提出——观者主动参与艺术真理。综观西方美学和文论史,其发展可粗略地划分为三个阶段:“专门研究作者(浪漫主义和十九世纪);专注于文本(新批评派);近年来明显把注意力转向读者。”40而由“文本”研究转向“读者”研究的中介桥梁,就是伽达默尔的观者参与理论。伽达默尔对欣赏者积极参与的重视,打破了作品文本固有意义的幻想,而将美学深到入更为广阔的接受世界。同时,伽达默尔接受的“非确定性”,“对意义的期待”等思想,也深刻影响了其后的接受美学。再次,伽达默尔将艺术真理归结在艺术理解活动,以游戏本体去消融游戏者、观者、游戏行为三者的区分,试图建构一种游离出主客二分模式的艺术哲学。伽达默尔既反对那种固守作品原意的“客观主义”,又不同于过分推崇变异和非确定的“主观相对主义”,而提出一种具有折衷意味的解释学原则。但他对理解不确定性的过分强调,也带有不可避免的相对主义色彩,对此赫什虽已有所洞见却走向了客观主义的道路。41

        纵然,伽达默尔美学具有很强的建设性,但是在其博大精深的解释学体系内,仍然有着“两大悖论”并未得到根本解决。其一,艺术自律与他律的悖论。一方面,伽达默尔反对(康德建基的)将审美视为抽象、割裂艺术与外部语境和文化生命的关联的做法,而主张以“审美无区别”来消解艺术和真理的阈限,完全打通艺术整体与完整存在的全然联系。但另一方面,他又未根本放弃艺术的自律性,对于“游戏活动的安排和设计自身”42仍注重有加,这种对艺术纯粹品格和自为特质的追求,在其存在扩充论中更有些许的神秘色彩。如此而来,在语言根基上日常语言与诗化语言的分殊,在精神科学领域内文化与艺术的相互拓展,两方必定形成悖论,这反映出伽达默尔思想的某种不彻底性。其二,非确定论与本质论的悖论。一方面,伽达默尔注重理解的差异性、变动性和非确定性,以消解传统解释学对愿意的绝对遵从。同时,又淡化海德格尔艺术建基历史作用,在艺术理解活动中置嵌入历史性和非确定性维度。而另一方面,论述绘画的存在活性时,伽达默尔却采取了与之相反的本质主义的路线,他甚至借古典思想将“绘画的独特内涵本体论”“规定为原型的流射”。43虽然,伽达默尔是在存在论上谈及本体的,但是他对非确定的追寻和对本体的追溯,无疑又形成了思想的悖论,这也并未得到理想的解决。

        其实,艺术真理是个多维结构和动态系统。罗曼· 茵格尔顿就曾分析艺术真实的多义性:(Ⅰ)表现对象与现实之间相互符合;(Ⅱ)巧妙地表现艺术家的观念;(Ⅲ)忠实性;(Ⅳ)内在的统一性。44然而,伽达默尔却全然掘弃了原本同摹本相合的真实,而导向表现摹本自身的存在真实;他放弃与创作者观念性符合的真实,而囿于文本与鉴赏者的互动、接受者对存在真理的整合;他拒绝艺术形式的内在统一性,而彻底掀翻审美区别的基石,归旨在连续意义的整体真理,这显然有着挂一漏万之嫌。同时,伽达默尔虽将艺术真理拓展到了读者的广阔界域,但是在“创作——本体——接受”之真的动态系统里,仅囿于本体与接受真实的封闭体及其互动,而忽略了真理系统的全体性和流动性。而且,接受者虽恢复了游戏整体,但是却将意义内容最终都归结在接受者主体中,他“把文本引入到对话里来”“文本的含义在一定意义上说即是解释着所给的含义”,45这就使解释学意义的落脚点归于主观唯心的方面。此外,艺术真理的语言论根基的问题,也遭致哈贝马斯等社会性理的质疑,指出语言只是现实的部分而非全部(还有工作和权利等因素),46这种囊括一切的语言模式的确有些过分。总之,正如真理就有着相对性,伽达默尔的艺术真理观也是有得有失,这也激励着人们继续探索其思想深义,从而更加完善对艺术真理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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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美)迈克尔·默里《美国现代艺术哲学的新潮流——解释学和消解哲学》,P66-67,汝信主编《现代外国哲学》(九),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

        2 Martin Heidegger,NIETZSCHE,Volume Ⅰ :The Will to Power as Art,P200,Translated by David Farrel Krell,Routledge & Kagan Paul 1981.

        3 (德) 海德格尔《海德格尔选集》(上),第258页,孙周兴选编,上海三联书店1996年版。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6 17 18 19 20 21 24 25 26 27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42 43 (德)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P121 118 141 125 184 131-132 131 131 139 185 178 162 140 147-148 170 186 140 157 158-159 159 186 164 171 170 170 204-205 205 201 208 166 156 205,王才勇译,辽宁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15 40 (英) 特里·伊格尔顿 《文学理论原理》,P90 91,文化艺术出版社1987年版。

        22 23 28 (德) 伽达默尔 《美的现实性》,P56 60 56,张志扬 等译,三联书店1991年版。

        38 39 (德)伽达默尔 《真理与方法》,P428 445,洪汉鼎 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92年版。

        41 (美)赫施 《解释的有效性》,P283-305,《伽达默尔的有关解释的理论》,王才勇 译,三联书店1991年版。

        44 (波) 符·塔答基维奇 《美学概念史》,P418,褚朔维 译,学苑出版社1990年版。

        45 46 (美) D·C·霍埃 《批评的循环》,84 156-158,兰今仁 译,辽宁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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