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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羲女娲图的内容与格式探源——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伏羲女娲图为例

        作者:史小寒2024-06-24 08:40:59 来源:大河美术报

          (1/2)图1:伏羲女娲图

          (2/2)图2:伏羲女娲图

          中国美术家网--让艺术体现价值

          伏羲和女娲在神话传说中被奉为人文始祖。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展出的伏羲女娲图资源丰富、特色鲜明。本文从内容和格式两大方面探源伏羲女娲图的各项符号隐喻,梳理西域地区的伏羲女娲图特点,探索中原文化精神在西域图画中的表达方式,挖掘中原文化和西域文化的碰撞火花。

          春秋战国至汉代初年,中国迎来了学术思想发展的黄金时期。一时间,世界各地纷纷效仿。众多文明交融之际,“人首蛇身像”经非洲东北部传播到亚洲地区。早期研究发现,中国的伏羲文化和古埃及文化有相似的地方。楚人从埃及人那里吸收经验,延续发展伏羲女娲,对后来的吐蕃文化产生了重要影响。

          伏羲女娲图的起源及含义

          伏羲女娲图首次传入新疆吐鲁番盆地是在北魏时期。吐鲁番巴达木墓地的麴氏高昌王国伏羲女娲图证实了这个说法。贞观年间,唐太宗将吐鲁番盆地纳入大唐帝国版图。上世纪50年代以来,吐鲁番阿斯塔纳墓群附近的巴达木墓地出土了大批伏羲女娲图。1963年,新疆社科院考古发现,阿斯塔纳墓地出土的伏羲女娲图有二三十件。据粗略估计,目前吐鲁番出土的伏羲女娲图有百余幅,多收藏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吐鲁番博物馆及故宫博物院等处[1]。

          伏羲女娲图的中心多为两个人首蛇尾的生物交织在一起,故又称人首蛇身图。人首,即人从颈部以上的躯体,不包括躯干以下的部分;蛇身,即蛇的尾部,不包括蛇头以上部分。这一概念源于《山海经》。书中的鬼神传说和神话原型为屈原在《天问》塑造的原型提供了基础,且书中多次提到“人面蛇身”“蛇身人面”等称谓。

          学术界对伏羲女娲图的起源和象征意义发掘较多,但很少从实际图像出发探讨背后的隐喻含义。笔者将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展出的“三大镇馆之宝”之一,新疆阿斯塔纳76号墓出土的65TAM42:8伏羲女娲图(图1)中,探究图像蕴含的含义,从内容和形式两方面解读画中的“阴阳”文化和蛇崇拜。

          伏羲女娲图的服饰和外貌特点

          据报道,阿斯塔纳墓地出土的伏羲女娲图大多长2米、宽1米左右,呈“T”字形、长方形或是上宽下窄的倒梯形。一般被木钉固定在墓室顶部,画面朝下与墓主人面对面,或者直接叠好放置在死者身旁,质地为绢或麻布。这些图像虽然细节方面各有千秋,但总体构图内容和形式基本统一为人首蛇身,伏羲和女娲位于图画中间,上身搂抱在一起。下身蛇尾呈相互缠绕状,大多数缠绕2-4道。头顶日,脚悬月,周围分散有圆圈和实线连接表示星宿,依靠日、月、星辰元素将伏羲女娲完整拼凑出来。笔者着眼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展出的65TAM42:8伏羲女娲图中的服饰和形象,探源在吐鲁番阿斯塔纳墓中伏羲女娲图的服饰和外貌特点。

          从服饰来看,画面中央的伏羲和女娲服饰具有一定西域特色。女娲高束发髻,伏羲头戴帽子,均身着宽袖翻领,颜色多用暖色调绯石或赭石等渲染,使得画面和谐统一、上下贯通。腰部一条喇叭状莲花纹伞状短裙,下半身呈圆点鳞纹的蛇尾缠绕作三交。衣袖处用数十条U形线勾勒,这类U形线常用于佛陀。衣着较为松散的裙袍褶纹稠叠而成,每组线条皆围绕身体结构转折排阵,到回转处便随之变化,如“屈铁盘丝”之态[2]。

          从人物形象来看,此画中的伏羲和女娲形象具有典型的西域民族特征。人物眉眼深邃,穿着对襟胡人服饰,面部圆润,眉眼立体。此外,图中出现的女娲额头、面颊、鼻梁、眼眶都施有红色颜色,使人物形象更加立体丰满,是其他伏羲女娲像中从未出现的。人物颈部只用两条上弧线,但线条也略施晕染。手臂用轮廓线勾勒后,再用赭红色过渡。除晕染部分外,其他位置都用白色平涂呈现强烈对比,颇具起伏感。

          同样藏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的TAM77:13伏羲女娲图(图2)则尽显中原遗风,表现了唐代中原地区士大夫和仕女形象。中原服饰柔美飘逸,图中伏羲和女娲的服饰协调统一,花纹较为复杂。左女娲有内外两套内衬,左肩和下衣都有黑与赭色花纹交织修饰。飘带倾斜而下,尽显柔美风情。右伏羲身着典型唐代开襟长袍,袖口宽大下垂,腰系珠链。除领口袖口下摆翻开处为赭色,其余长袍都为黑色。两人手部手持之物更显精妙和细腻。男子手略显粗壮,女子手柔软纤细。可见中原服饰样貌相较西域地区更婉约,西域服饰线条感重,更显粗犷。

          伏羲女娲图中的传统思想传承

          ☆以日月、星辰符号体现“阴阳”思想

          伏羲女娲与日月的组合为伏羲持日、女娲持月或两者对调。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的部分伏羲女娲图则是上方有象征太阳的红心圆轮,尾部有象征月亮和蟾蜍的空心圆轮,中间用星辰衔接上下[3]。

          ☆以“规矩”符号沟通天地

          《太玄经》云:“天道成规,地道成矩。”规和矩分别对应天地。早在商代,矩尺便已经成为连通天地的信物。据《说文解字》记载,“工,巧饰也。象人有规矩也,与巫同意”[4]。古时巫师自称是知天地的圣者,是使用矩尺的专家[5]。汉代的伏羲女娲执矩图顺应儒家思想,表达了人类社会的道德秩序和儒家的个人修身观念。

          ☆以“男左女右”结构表现社会发展

          许多伏羲女娲图为左伏羲右女娲的画图结构。传说日月由盘古开天地后的双眼所化,左眼所化之日神为伏羲,右眼所化之月神为女娲。这在中国传统哲学观念中象征自然界万物相合。自古以来,“左”也代表着“尊”位。随着父系社会的主流思想日益加深,这一观念也作为传统社会秩序流传下来。

          ☆以蛇尾缠绕看中华民族的交流融合

          随着民族的融合,各区神话传说相继兴起,伏羲和女娲作为生殖崇拜的象征诞生。后受自然环境变化、社会经济发展等因素的影响,伏羲和女娲的形象影响了更多地区。伏羲文化是世界民族群落文化的重要发起者,形成了被大众统一认可的民族精神象征和共同崇拜的始祖,在古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更是人类发展史和民俗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6]。

          ☆以连线星宿体现北斗司命观念

          伏羲女娲图四周被日月星辰连接,被主流观点认为与女娲引魂升天有关。图像上的众多星宿,代表了神秘的天文宇宙空间图,或许还间接暗示了伏羲、女娲与古代天文星系的密切关系。伏羲、女娲与众多星象在墓室中共同模拟了宇宙模式,以达到象天法地的目的[7]。

          对比研究发现,吐鲁番阿斯塔纳墓出土的伏羲女娲图的星宿关系分为两种,一类是星辰与星辰之间有实线相连,能够辨别北斗星宿的名称。另一类星点之间没有连线,但能够根据星数和星点的排列顺序判断北斗星宿。本文涉及的伏羲女娲图则有清晰连线,能够十分清楚地看到北斗星宿位于伏羲交尾外侧下。北斗星辰和特意摆放在墓室正中间的独特位置可以看出伏羲和女娲是墓主人魂归升天的引路人,表达了星辰司命的观念。

          伏羲女娲图反映的独特精神

          ☆蛇尾交缠现象对应的双螺旋结构

          图中伏羲和女娲的蛇尾交缠现象易使人联想到DNA的双螺旋结构。吐鲁番自古以来就是沟通中原腹地和西域的关键地。随着文化交往的日益深入,中原人迁徙到西域定居早已司空见惯,中原地区的伏羲女娲崇尚之风自然随之而来[8]。远古传说中,伏羲和女娲在昆仑山相恋并相爱。吐鲁番人杰地灵,有着优越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伏羲女娲图在一定程度上又反映了中原和西域地区在祖先认同上的一致性。

          ☆伏羲女娲图中的传统农耕文化

          伏羲女娲传说的足迹遍布全国各地,不断流变发展从而逐渐完善,体现了华夏民族的进化发展和人类农耕文明的文化起源。传说中,伏羲在人们对大自然一筹莫展之际,引领民众观察自然,遵循自然规律,有计划地进行农耕活动,形成了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涵盖华夏文化诸多领域的伏羲文化[9]。

          结语

          丝绸之路是西域和中原腹地沟通的桥梁,使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相互融合。吐鲁番阿斯塔纳墓地出土的伏羲女娲图融入了中原文化,在绘图、思想方面大放异彩。通过图像的流变的过程,我们可以看到两种文化的碰撞和影响,这或许就是图像解读的最终意义[10]。

          参考文献:

          [1]李璐.吐鲁番出土的伏羲女娲图样式探析[J].收藏与投资,2023,14(07):102-104.

          [2]殷艺萍.汉代伏羲女娲图中的持物问题研究[D].曲阜师范大学,2023.

          [3]赵勇.从伏羲女娲交尾图看中华文化的交流与融合[J].文化产业,2023,(03):94-96.

          [4]段玉裁,注.说文解字注[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201.

          [5]张光直.中国青铜时代[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3:262-266.

          [6]李晶静.吐鲁番出土伏羲女娲图上的北斗星象[J].新疆艺术(汉文),2021,(06):4-8.

          [7]贾雪枫.汉画像石棺中伏羲女娲图反映的民间信仰演变——以合江画像石棺为中心考察[J].天水师范学院学报,2018,38(01):40-45.

          [8]何小雪.融合中原和西域文化“DNA”的画像阿斯塔纳古墓群出土《伏羲女娲图》一瞥[J].中国民族,2023,(05):94-95.

          [9]刘峻.伏羲女娲神话、图像流变与所蕴含的农业文化现象[J].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15(03):157-160.

          [10]宋元明清.高昌地区伏羲女娲图研究[D]. 天津美术学院,2010.

          (作者系天水师范学院硕士)

        责任编辑:静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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